MINEBOOK掘冊 - 當大腦開始崩壞

我的記憶力在我國高中的時候是巔峰,幾乎過目不忘, 之後漸漸一路下滑, 35歲以後更是有時會出現類似黑洞的現象, 知道自己要講什麼, 但無論如何想不起那個物件的名字, 這種失憶的現象讓我特別驚恐. 電影"我想念我自己"的女主角得了早發性阿茲海默症, 一開始的症狀也是忘記經常使用的詞彙,我時常擔心自己的黑洞現象也是失智的前兆.

 失智症的病因有很多種, 不過阿茲海默症就佔了約六, 七成,  "當大腦開始崩壞"一書即是阿茲海默症的科普史. 身為精神科醫師的阿茲海默先生, 觀察到他51歲的精神病患者出現異常的老化的現象, 在病人死後, 他要求解剖病患的大腦, 因此發現大腦滿布一種未知的深色物質--日後大家所知的蛋白斑, 他大膽的做出假設, 這些目前為止視為純粹精神問題的腦部疾病, 與生物學上的變異息息相關. 在阿茲海默剛開始提出此一假設時,  並沒有獲得任何迴響, 直到數年後, 陸續發現類似病例, 科學界才決定為阿茲海默的努力致意, 將此疾病以他為名.

要研究失智症, 最重要的問題是"記憶的產生與保存".  在當時, 發現一種可以減緩婦女生產疼痛的藥物會造成短暫失憶的效果, 而它主要的藥效是干擾神經系統中乙醯膽鹼的信號傳導. 有了此一生物化學的基礎, 研究人員嘗試以兩種途徑來治療阿茲海默症：一是補充乙醯膽鹼的製造原料-膽鹼, 二是讓已存在大腦中的乙醯膽鹼停留更久. 後者的原理是抑制名為乙醯膽鹼酯酶的蛋白質, 它負責降低乙醯膽鹼, 而這正是沙林毒氣的作用機制: 抑制乙醯膽鹼酯酶, 形成過量的神經傳導物, 對神經系統造成大災難, 同時讓肌肉收縮失靈, 最終呼吸停止. 提出此一治療方法的醫師薩默斯受到諸多質疑, 逼得他決定自行出資開發藥丸, 結果此藥雖無法根治此疾病, 卻能短暫改善阿茲海默症的記憶與認知. 目前四種國際核准的藥物有三種使用相同的科學原理, 來延緩症狀惡化六至十二個月.

前阿茲海默症最主流的病因主張是β-類澱粉蛋白(形成蛋白斑的主要物質), 但並非所有人都認同此一主張. 有一學派稱為"粒腺體損傷假說", 他們觀察第三型糖尿病患者有極高風險患上阿茲海默症, 他們的假設是, 第三型糖尿病患者干擾了腦中正常血糖的攝取, 缺乏能量的大腦造成神經元的衰敗, 因而出現蛋白斑. 另一學派稱為"濤蛋白學派",  此一學派關注阿茲海默症大腦另一常見現象--纖維纏結, 微管是種繩狀結構, 會延著軸突延伸, 為神經元建立內部傳輸系統, 濤蛋白則是微管的密封劑, 當濤蛋白發生病變, 造成微管瓦解, 接受刺激的突觸, 即記憶的泉源, 也會崩潰, 神經細胞的死亡也將無可避免, 

"粒腺體損傷假說"雖然提供遺傳學的良好解釋, 卻對藥廠毫無意義, 因為無法施以任何治療, 而"濤蛋白學派"則是無法找到遺傳學的突變證據, 藥廠無力可施, 相較之下, β-類澱粉蛋白主張讓製藥大廠有明確目標, 因此拿到了大部份的研究資金, 而更加蓬勃發展, 然而針對β-類澱粉蛋白原理的藥物卻一直沒有太成功的進展, 

除了藥物本身的問題以外, 受試對象是否真為阿茲海默患者也影響藥物的測試數據. 2006年, 由日本科學家山中申彌所提出的"誘導性多功工能幹細胞"研究為阿茲海默研究員開啟了一扇大門: 他們可由患者身上取得細胞, 並且在培養皿中培育出大量的大腦零件, 用來做各式開發與測試.

雖然阿茲海默症一直以來都認為是遺傳基因病變所致, 但1980年代發現的"普利昂蛋白"影響了此一重大假設. "普利昂蛋白"在庫賈式病(CJD)患者腦中發現, 它是一種具傳染性的蛋白質, 而更令人緊張的是, 普利昂蛋白的感染與阿茲海默症腦中 β-類澱粉蛋白與纖維纏結的擴散方式十分相似, 不由得讓人想問: 阿茲海默症是一種普利昂蛋白蛋白疾病嗎? 雖然從未有阿茲海默症人傳人的病例發生, 但缺乏證據不代表沒有證據, 這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來思考這疾病. 

另外一種非典型的阿茲海默症--視覺阿茲海默(PCA)亦提供了另一條思考路徑.  PCA患者經歷視覺失智, 喪失閱讀, 辨識臉孔, 認路等能力, 卻仍保有記憶與思考技巧, 直到疾病後期才失去這些能力, 研究人員發現當阿茲海默症發動攻擊時, PCA患者的基因引導此疾病攻擊視覺皮質, 因此保護了海馬迴. 理論上如果能夠設計一種藥物, 將蛋白斑與纖維纏結引導離開海馬迴及其他認知區域, 到大腦的淋巴細統, 讓大腦自我清理, 就可以成功治療阿茲海默症. 

另外一些研究人員進行了橫向思考, 他們發現, 如果你有癌症, 就不太可能換成阿茲海默症, 與癌症相關的基因常與阿茲海默症重疊, 或許使用癌症的藥物來對應阿茲海默症也值得一試.

與阿茲海默症的抗爭之路仍在進行中, 跟隨作者的書寫, 我們與科學家一起思考, 一起面對實驗的挫折與更多的謎團,  重大的突破往往來自跳脫常軌, 不同面相的思考, 過程可謂是高潮迭起. 而身為一個害怕得失智症的普通人而言, 有效的預防包含遵行地中海飲食(大量的大蒜, 橄欖油和蜂蜜), 運動, 避免壓力, 多刺激腦力, 好好睡眠, 則是在閱讀此書後, 列入的生活守則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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